 日志正文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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每到吴江，总要偷闲着看匠心独具的街市民景，其中我最爱“思鲈”石刻，因为它的记人带到遥远的古代，去解读一段风雅的历史。
《世说新语·识鉴》这样记臷：“张季鹰辟齐王东曹掾，在洛，见秋风起．因思吴中菰菜莼羹鲈鱼脍，曰：‘人生贵得适意尔，何能羁宦数千里以要名爵？’遂命驾便归。俄而齐王败，时人皆谓为见机。” 这是一个有名的故事，“思鲈”便出典于此。张翰字季鹰，西晋时吴中人，出身望族，人称“江东步兵”。他与范蠡、陆龟蒙并称"三高"，宋时吴江鲈乡亭三高祠有其画像，当时他在洛阳居官，秋风吹得他思念起故乡美味。于是，官不当了，收拾行装返乡。 读这段历史，常使人想到张翰莼鲈之思的风雅，却很少去注意莼鲈之思浓厚乡情的背后，有“见机”一字。就是说张翰预见到上司齐王冏将要倒台，为免受牵累，三十六计走为上。这是古人珍视生命的人生经验。 如此莼鲈之思是打了折扣的。元代流浪诗人张可久看到了这一层，在《人月圆·客垂虹》中疑惑地咏道：“三高祠下天如镜，山色浸空蒙。莼羹张翰，渔舟范蠡，茶灶龟蒙。故人何在？前程那里？心事谁同？黄花庭院，青灯夜雨，白发秋风。” 不管怎样，故乡美味牵动张翰的心是真的。菰菜，即茭白，很普通。莼菜，盛产于太湖，叶椭圆形，有长柄，手感滑腻，宜作汤羹，入口香脆滑柔。明代养生家高濂品尝了莼羹之后两腋风生，妙不可言。鲈鱼品种颇多，最名贵的是四鳃鲈，肉紧味美，有“天生脍材”的美称，可惜清代以后日趋减少，至今濒临绝迹。 “带开风气不为师”。张翰洒脱地走了。但莼鲈之思的故事却流传下来，引来无数文人雅士。突出的是北宋丞相陈尧佐，为了肥鲈竟在杨柳岸流连忘返，无奈之际只有赋诗咏叹：“平波渺渺烟苍苍，菰蒲才熟杨柳黄。扁丹系岸不忍去，西风斜日鲈鱼乡。”真是不折不扣的莼鲈痴思。 吴江报1996.9.28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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